燕銘的屋中,黃先生執拗的要拜燕銘為師。
燕銘很無奈,他幾次扶起要跪下的黃先生,說道:“先生,我們的賭約不算數,燕銘不敢做您的先生。”
黃先生怪眼一翻,再次跪在地上,害的燕銘也要跪下。
“你若跪下,我就撞死在這裡。”黃先生終于再也不像個先生,而是拿出了無賴潑皮的精神,和燕銘死磕。
“燕老師,原來我黃裳承認瞧不起你。就算是今日來踐賭約,也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道坎,這才硬着頭皮過來的。可是——”黃先生越說越是激動,跪在地上一拱手,一臉真誠的說道:“今日你能跪着出來,讓黃某無地自容。”
“從你跪下那一刻起,黃某就知道,你有資格做黃某的老師。”黃先生激動的雙手微微發抖,但就是不肯起來。
燕銘被黃先生弄得很無奈,不停的在地上轉悠。
“所謂聞道有先後,能者為師。燕老師不要因為黃某年紀大,就不肯收留。總之,你學堂上課之時,黃某一定會來。”黃先生很是堅決。
遇到這樣一個執拗的人,燕銘也沒有辦法。
收了就收了吧。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老學生,這種感覺總有些怪。
見燕銘答應收自己為弟子,黃先生的臉色這才好轉。
他一生在茂陵屯教書,雖然剛愎自用,但說一不二,從未食言。
暫時解決了黃先生的事情,燕銘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有些疼啊!這些古人倒還真的是死腦筋,向東方朔大哥一樣的人的确不多。
來到後堂,給老祖母請安的時候。燕陳氏老夫人又是把燕銘一頓誇獎。還說燕家從他開始,将要脫離商人身份,成為書香門第的大家族。
燕銘離開燕陳氏老夫人之後,心裡有些不好受。
他從來沒想過在這個時代當官。他要做的是多多賺錢,成為富可敵國的低調富商。
燕陳氏老夫人和燕山都不明白,當社會發展到高階層之後,将會是以經濟為主導的社會。不過這些他沒有和燕陳氏老夫人說,他不想讓老人傷心。
“走一步看一步吧!”燕銘歎息一聲想,向着燕山的房間走去。
從老奶奶那裡,他已經知道,燕山把西側三間廂房給他做了學堂。
“廂房倒也勉強可以用,不過隻能是暫時的。将來燕家的學堂要擴大,要成規模才對。這些都需要錢,錢還是要自己想辦法賺。”燕銘盤算着。
推開燕山虛掩的房門,就看到了這一臉嚴肅的老子如今正喜出望外的看着自己。
“小子,長大了。今天這事兒處理的漂亮。”燕山順手一指桌案邊上的蒲團,示意燕銘跪坐在對面。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做一天了,站一會兒松活松活筋骨。”說着做了幾個擴兇運動。
燕山怎麼會知道,他這個寶貝兒子是不習慣跪坐在蒲團之上。這種坐姿久了會讓人的下肢皿脈不通,有些麻木。
燕銘突然想到一句話“跪久了站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從這時候就傳下來的。
“爹,有件事兒和你商量一下。”燕銘恭恭敬敬的說道。
燕山得意的翻了翻眼睛,笑着說道:“不就是建學堂麼,西廂房……”
“不是這事兒。”燕銘打斷了他的話。
“那還有什麼事兒?”燕山猶疑了一下,自己這個兒子似乎變化挺大。說話也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和原來的跳脫完全不一樣。
“爹,咱家的地有多少,我想自己種一些。”土地一向是農耕民族的根本,燕銘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小心。
“咱家的地不多,雖然咱們做的是糧食生意,但自家的地卻沒多少。”燕山眉毛一挑說道:“不過你小子會種地?老子還真不信你一下全都通了。”
“爹,要不要咱們也打個賭,你給我幾畝地,看兒子能給你種出什麼東西來?”燕銘微笑着說道。
“滾一邊兒去。估計茂陵屯都不會有人和你再打賭喽。”燕山心情極好,笑着說道。
“這樣,給你五畝地。若是搞不出什麼名堂,年底不論田家小姐是豬還是人,你都得給我娶回來。”燕山顯然心情很好,答應的也很爽快。
一提到田家小姐,燕銘的臉色沉了下來。
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姑娘,他燕銘不在乎。
大漢朝又不是後世,規定了一夫一妻的制度。這個時代是男人的天堂,可以娶很多媳婦。所以無論正妻你喜不喜歡,都沒所謂。
隻是這田家的小姐卻是娶不得。因為她是田蚡的本家親戚,燕銘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系。
看到燕銘臉色陰沉下來,燕山很無奈。看來這個兒子哪一點都改了,隻有不喜歡田家小姐這一點沒變。
“田家和當今太後能扯上一點兒關系,算起來,還是皇親國戚呢。你為啥就不幹呢?”燕山試圖說服兒子:“如果說你嫌田喜醜,等過了門,老爹就給你多娶幾房小的,算補償,好不好?”
燕銘苦笑了一下,說道:“爹,田家小姐美醜,我沒見過,不能評論。兒子之所以不願意娶田家女子,就是因為他們和皇帝沾親帶故。表面看似風光,實則風險無限!”
燕山微微一愣,沒想到燕銘會說出這番話。
他是做生意的人,生意人頭腦聰明,很快就明白,燕銘所說的有幾分道理。
看到燕山松動,燕銘繼續說道:“今年,朝廷會有大變動。衛绾的丞相将要被罷免,取而代之的是窦嬰。而田蚡則會成為當朝太尉。不過這都是眼前的,日後能否長久,還未可知呢!”
“你怎麼會知道?”燕山傻愣愣的看着燕銘。
他出入于平陽侯府,也聽說過一些消息。風聞之事,似乎的确對丞相衛绾有所不利。但都是含糊其辭,哪有燕銘說的這般明白。
“兒子把話先放在這,等驗證之後,你我父子再說後事。不過五畝田地可是您答應兒子的,不能翻悔。”燕銘說道後來,已經化解了心頭的郁悶。
畢竟自己種的東西,漢朝根本沒有。到時候賺了錢,就能讓燕山閉嘴。什麼田家小姐,都滾球吧。
想通了此節,燕銘豁然開朗。
隻要燕銘走走正路,燕山是一百個贊成。
“隻要你小子走正路,一切都好說。”燕山雖然對燕銘的說的朝堂變動當做耳旁風,但确實因為燕銘的轉變心情大好。
燕銘壞笑了一下,說道:“爹,既然一切都好說,那兒子還有件事兒,要父親允準。”
看到燕銘的笑,燕山莫名其妙的緊張了一下。不知道為啥,這曾經見了他如同老鼠見貓的兒子,如今似乎變了。
反倒是他燕山見了這個兒子,心裡有些沒底,經常是七上八下的。
“和五畝田地比起來,這事兒倒也是小事兒。這學堂雖然有了,但還缺少桌案。想讓父親先借兒子幾貫錢,把桌案制備齊全。”燕銘恭敬的說道。
“這事是該當的事兒,要辦。”燕山笑道。
父子倆又聊了一些家常,燕銘這才退了出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燕銘的眼中閃爍着光芒,我的第一桶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