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侯窦嬰老遠就看到了燕銘。以他的年紀和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和田文見禮。可誰也沒想到的是,窦嬰到來之後,竟然向田文拱了拱手。
司馬相如名氣極大,灌夫的勇武為人稱道。窦嬰就更不必說,那是窦太後的侄子,真真正正的皇親國戚。
這三個人竟然同時過來,當真是讓田文有些受寵若驚。
田家,今天可真是高朋滿座。田祿忙活的跑前跑後,正在準備酒肉。還是韓嫣,自顧的走到了田家的後廚,一看到那些鼎镬,立刻制止了田祿。
“我說燕侯,這就是你的不對呢。我們家都有了鍋竈,怎麼你的嶽丈家竟然還沒有鍋竈。”韓嫣把燕銘拉過來,小聲的問道。
燕銘拍了拍腦袋,小聲的說道:“我給忘記啦!”
韓嫣嘿嘿一笑,說道:“大丈夫,食不厭精。我是吃夠了那些溫火煮肉。你且等着,我去給你安排,不過今天劉大廚不再,恐怕要燕侯你親自下廚呢。”
燕銘也笑道:“我下廚可以,你呢要給我打下手。”
韓嫣點了點頭,說道:“正好,今天你主竈,我打下手,讓别人都出去。我正有件事兒要問問你呢。”
燕銘看着韓嫣一臉正色的樣子,不似是開玩笑,就點了點頭,說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韓嫣點了點頭,招呼着身邊的小厮,吩咐了幾句。
那小厮連連點頭答應着,跟着就迅速離開了田文家。
來的這幾個人都是見過桌椅的,自然圍坐在田文的桌子邊上,凳子不夠,他們就找高一點兒的東西,沒有人再去傻傻的跪坐。
田文親自拿了茶壺,給一衆人倒上。一向經曆慣了生意場的他,竟然也有傻傻的一面。此刻看着這些人,除了傻笑,竟然說不上一句話。
還是窦嬰,趁着東方朔出去的空當,把椅子拉過來,讓田文坐下。
看着一桌子的古人,燕銘不禁有些想笑。這種情景,在正史之中絕對不會出現。可如今就活生生的擺在眼前。
忽然,燕銘心中一驚。自己心中還說他們是古人,如今自己不也是意識範疇之中的古人麼?
胡思亂想着,沒多久,韓嫣的小厮就跑了回來。
在小厮的身後,赫然是一架馬車,車上有個大鍋,正是燕銘讓人打造的那種樣式。
“燕侯,鍋我給你弄來了。我相信你有辦法做個臨時竈台。”韓嫣伏在燕銘耳邊說道。
這一刻,燕銘有一種罵娘的沖動。
看到燕銘臉上的色彩,韓嫣就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一看韓嫣的樣子,燕銘就冷笑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燕銘的冷笑,韓嫣的心似乎踏實了許多。
似乎燕銘的這種冷笑示威,正是他所希望的。隻有這樣的燕銘,才能解答他心中的疑問。
“你看着啊!”燕銘找來了田祿,低聲吩咐着。末了叮囑的問道:“都聽懂了麼?”
田祿連連點頭,說道:“燕侯放心就是。”
燕銘和衆人告了個假,說是親自下廚給他們弄一桌吃的。
聽了這個消息,就連一向沉穩的汲黯都不禁喝彩起來。窦嬰更是和田文誇獎燕銘的廚藝。
田文也不懂什麼叫廚藝,詳細的問窦嬰。窦嬰也是聽燕銘說的廚藝二字,自己也不是很懂,于是二人一個糊塗的解釋,一個糊塗的聽,倒也聊得不亦樂乎。
燕銘則來到了後面,一邊看着田祿帶人搭建竈台,一邊指揮一下。
韓嫣則留在了前邊,跟着衆人聊天喝茶。
他是個注定閑不住的人,看着衆人圍坐在一起,忽然想起了在燕銘家打麻将,大輸特輸的時候。
“這時候要是有麻将,那就好過在這裡幹巴的喝茶呢!”韓嫣感歎着。
“麻将?”自從上次品嘗到了煙的滋味,一向老成持重的汲黯對新鮮事物反應明顯快了半拍。
“啥是麻将?”灌夫也問道。
一桌子人,包括田文,都眼睜睜的看着韓嫣。
韓嫣也傻了,自己給出了麻将這個定義,卻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時候,他想到的,自然是燕銘。
于是隻好幹笑着說道:“待會兒讓燕侯親自給你們解釋。這樣,我先去幫燕侯打下手,你們慢慢喝茶。”
說完,韓嫣就跑到了後面去找燕銘。
看到韓嫣過來,燕銘就指派他說道:“我這都準備菜了,你趕快給我弄些配料出來。”
韓嫣忙不疊的點頭,一邊使眼色。
燕銘看着周圍的田祿等人,笑呵呵的說道:“祿叔,這裡不用你們侍候啦,去前廳幫老爺忙去吧。”
田祿說能搭把手,燕銘堅決不用,他們這才離開。
等到周圍沒了旁人,燕銘才望着韓嫣,等他說話。
韓嫣卻顧左右而言他,說道:“你這竈台竟然就這麼弄起來啦,雖然粗糙點兒,但是能用哈?”
燕銘撇嘴笑道:“沒有技術解決不了的問題。你有啥事兒,說說。”
“技術是誰?他咋那麼厲害,竟然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韓嫣一定不是個好學生,總是把話題引入歧途。
燕銘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隻是考慮到韓嫣的身手,他未必打得過,這才沒有出腳。不過他的眼神卻毫不客氣的盯着韓嫣。
似乎除了漢武帝,還沒有人敢當着韓嫣的面,這樣毫不客氣的盯着他。
韓嫣慚然一笑,小聲說道:“我隻不過是偶爾發現一件事兒,就想着要不要借着這事兒和王太後緩和一下關系。”
燕銘微微一愣,旋即說道:“你和王太後的關系,不是很好?”
韓嫣點了點頭,有些郁悶的說道:“我和皇帝自幼在一起讀書,關系自然很好。可這種關系,在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尚沒有問題。如今皇帝已經貴為天子,這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問題,包括王太後。”
“當然,其他人怎麼說我和皇帝,我倒是無所謂。可王太後不一樣。她是能夠左右皇帝心思的人。如果我處理不得當,莫說這富貴,就是這條小命兒,也未必能保得住。”韓嫣說的有些洩氣。
燕銘點了點頭,韓嫣說的沒錯,任何一個做娘的,都不希望兒子和别人親近而疏遠自己。韓嫣的存在已經讓王太後不舒服。
若是普通人家,你讓她不舒服,也就是吵吵鬧鬧。可這是皇家,你若是讓太後不舒服,最終就隻有一個結果――死亡!
“你想怎麼緩解?”燕銘問道。
“我發現了一個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想借着這件事兒,先和皇帝辦妥了,再告訴王太後,讓她高興一番,說不定能緩和關系。”韓嫣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着一股自信。
(昨天足足忙活了一整天,到晚上十一點半才回家,真的對不起大家!我這幾天會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