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銘沒有做聲,皇家的秘密很多。他真的不願意多聽半句話。可韓嫣拿他當兄弟,他也就不得不為兄弟分憂。
“既然是秘密,你就不該拿來做為何王太後和解的籌碼!”燕銘正色說道。
韓嫣微微一笑,說道:“燕侯,你是不知道。我這秘密倒不是什麼大事兒,而是我發現了王太後的女兒,現在她就住在槐裡縣。如果我把這太後遺落在民間的女兒接過來,讓她們母女相認,豈不是能夠讓王太後大大的歡心。”
燕銘微微一愣,原來韓嫣說的是這一件事兒。
看着韓嫣興奮的樣子,燕銘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一向聰明的韓嫣為何今日如此的低能弱智。
看着燕銘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韓嫣有些摸不着頭腦。
“難道我這個法子不好麼?”實在是忍不住,韓嫣問了一句。
燕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豈止是不好,簡直是糟糕透頂。如果你要執意如此做,那我便再不和你來往。免得将來你死的時候,牽連到我。”
韓嫣一愣,旋即哈哈笑道:“你嚴寒能這麼說,我就相信我韓嫣死不了。如果你真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倒真的是韓嫣瞎了眼。”
燕銘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我就想着,這世間最為至親的,不過骨肉。若是我能幫助王太後尋回失落骨肉。就算不能得到她的喜愛,總也是能緩和一下她對我的敵意。”韓嫣簡單的說着自己的想法。
“敢問哥哥,你找到的女子叫什麼名字?”燕銘笑着問道。
韓嫣看着燕銘的樣子,似乎一切成竹在握,不禁微微一愣,問道:“弟弟莫非知道她的名字?”
燕銘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想,這女子應該叫做金俗是罷?”
韓嫣伸出了大拇指,一臉的贊歎說道:“都說你燕侯能掐會算的能耐更在東方朔之上,今日我算是真的信了。”
燕銘搖了搖頭,淡然的說道:“什麼能掐會算,不過是謠傳罷了。哥哥既然知道金俗的名字,想必也應該知道這金俗的來曆。”
“當然知道,這金俗的父親是金王孫。而這金王孫,正是王太後的先夫。”韓嫣說道。
燕銘看着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古怪。韓嫣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後腦勺,不知道燕銘為何總是陰陽怪氣的。
“哥哥,你婚否?”燕銘突然把話題岔開。
韓嫣愣了一下,還是回答道:“早就婚配,更是有幾房側室。”
燕銘往前湊了湊,小聲問道:“偷過情麼?”
“偷情?”韓嫣不太明白,一時沒反應過來。
“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你說說,有沒有偷過情。”燕銘繼續追問道。
韓嫣仔細想了想,臉上一紅,嘴裡卻說道:“沒偷過。”
“哈哈,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再扯謊。”燕銘哈哈笑道:“要不要我給你掐算一下,你偷情的是哪家小娘皮。”
一聽說掐算,韓嫣立刻怕了。他雖然聰明,可畢竟是古人,還沒有什麼唯物主義思想。聽說燕銘要掐算,還真的以為燕銘神通廣大,立刻拒絕起來。
“我跟你說了吧,我偷偷的和鄰家的一個小婦人搞過一次。”韓嫣的臉第一次紅的仿若蘋果一般。
“就一次?”燕銘眨着眼笑問道。
“怎麼會。也不知怎的,就覺得那小婦人比我的正妻側室都要銷魂。隔上兩三日,若不來上一次,就覺得魂兒都丢了一般。”話說開了,韓嫣也不避諱。
燕銘太理解韓嫣這般的青年有好多喜歡風韻少婦的。自然不會笑他,而是問道:“你的權勢,喜歡個小婦人還需要偷麼?為何不光明正大的搶過來。”
“那怎麼行,一是那小婦人的夫君也是長安城中的獄吏,倒是不好明目張膽。二是,我對我的正妻還是有些畏懼,不好再納側室。”韓嫣讷讷的說道。
“偷情算不算醜事?”燕銘問道。
“算吧!”韓嫣規矩的回答。
“那比偷情更醜,更見不得人的事兒,還有什麼?”燕銘追問道。
“比偷情更醜的——”韓嫣思索了一下,說道:“始亂終棄。”
“對,始亂終棄。”燕銘一拍手,正色說道:“我認為始亂終棄者都有狼性。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尚能始亂終棄,抛棄家人孩兒的。這樣的人不光有大毅力大隐忍,還有狠心和野心。想必你也是知道金王孫的故事。這件事兒,你還是要好好想想。”
韓嫣的身體一震,雙目之中終于清明起來。
“我若這樣做,不但不會緩和王太後之間的關系,而且真的會有殺身之禍啊!”韓嫣的額頭瞬間見了汗水。
“至親骨肉最重,那是在平民百姓家。皇家之中,王權最重。在無上的王權之下,什麼情結,都是附屬。這種附屬,有利于王權,有利于皇家顔面,就會生存下去。若威脅到王權,影響到皇家的聲譽,就會被抹殺。”燕銘分析着,韓嫣不住的點頭。
他一向自負聰慧,卻沒想過這許多關節。
“王太後的母親名喚臧兒,那可是當年燕國的後裔。她為了讓藏家恢複昔日的榮華富貴,不惜讓當年還能稱呼為王娡的女兒抛棄了前夫金王孫,想盡辦法進入了當時還是太子的孝景皇帝寝宮之中。
而這王太後,竟然就聽了臧兒的說辭,毅然離開金王孫,扔掉了女兒金俗,進入了皇家,一路順風順水,難道這都是巧合麼?”
“難道不是天意?”燕銘的分析,讓韓嫣有些失神。
“什麼天意?什麼巧合?不過是因為王太後的手段和心機罷了。當年她為了榮華富貴,能夠抛棄尚在襁褓的弱女兒,如今怎麼會重視這所謂的骨肉?”燕銘臉色有些發冷。
韓嫣的臉也有些冷。如今他很慶幸,自己把這事兒和燕銘商量了一番。按照他的原計劃,過幾日就要鑼鼓喧天的把金俗接回來,送入王太後的宮中。
如果真的那樣做了,王太後自然會表面歡喜,說不定還會當着衆人的面給他隆重的賞賜。可這種事兒,就是當衆打皇家的臉面。
自己偷情都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王太後抛棄前夫幼女,自然更不希望外人知道。仔細想想,韓嫣覺得自己仿佛在生死之間轉了一遭。
“這事兒斷然不能做了。”韓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歎息了一聲。
燕銘一邊翻炒着鍋中的蔬菜,一邊笑道:“也不是不能做,隻是要換一種方法。這樣不但能夠讓王太後對你刮目相看,還能讓皇家顔面無損。”
韓嫣眼睛一亮,望着燕銘的,等他說下去。
燕銘卻笑了一下,說道:“這事兒不急。槐裡縣就是我們那裡,這裡的事兒忙完了,你去找我,咱們一起安排一下。”
“倒是誰把金俗的事兒告訴你的,你倒是要好好想想,他是什麼意思呢!”燕銘嘿嘿笑道。
韓嫣眼神一冷,他在皇帝身邊,是第一大紅人。羨慕嫉妒恨他的,很多很多。可能用這種軟刀子殺他之人的身影卻在他心頭浮現。
“田蚡!”韓顔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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