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夢本想推脫了,可聽他說得殷切,一時也不忍,隻得含糊應下。
其實,她已有心慢慢的同他坦誠相待、好好的過日子,對于管家這事也不是那麼反感了,但也不會去主動攬事。
畢竟,這燕王府中還有一個元太妃。内宅之事,元太妃其實才是最終的話是者。
燕王見她答應了,心中更喜,忍不住抱着她笑道:“這些日子夢夢累壞了,等過了元宵,爺帶你去溫泉莊子上好好松快幾日!”
徐言夢“噗嗤”一笑,道:“出了春節,王爺不知多少要緊事務要忙,别忙着說空話哄人開心呢!我可是記着的!”
燕王見心愛的媳婦言語嬌嗔可愛,頓覺幾分神魂颠倒,把人摟着又是一通好親吻,笑道:“爺再忙答應了夢夢的事情也不會忘記!夢夢盡管記着好了!爺若言而無信,任憑夢夢責罰,如何?”
兩人正笑鬧着,忽見元太妃身邊的蘭嬷嬷過來,說是太妃娘娘有要緊事請王爺過去商量,請王爺若是得空這會兒便過去一趟!
燕王既然得空在徐言夢這裡與媳婦親熱,母親叫去自不會不去,命蘭嬷嬷去回太妃這就過去!
心裡卻好生詫異,笑道:“大正月裡,也不知母妃有什麼要緊事?”
徐言夢忙叫人取了紫貂大氅來親手替他系上送他出了殿門,笑道:“去了便知,王爺有這會兒猜的,還不如早點過去!”
“說的也是!”燕王一笑,道:“等着爺,今晚爺過來用晚膳!”
徐言夢笑着點頭“嗯”了一聲。
福安殿暖閣中,燕王向母妃見禮後一旁坐下,笑道:“母妃說有要緊事,不知是何事?”
“是喜事!大喜事!”元太妃笑吟吟的道。
“喜事?”燕王聽得更一頭霧水,詫異道:“什麼喜事?是――咱們府上的喜事,還是元家的喜事?”
燕王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王府中有什麼喜事,隻當是母妃的娘家那邊的事。
誰知元太妃聽畢嗔了他一眼笑道:“哪裡是元家?當然是咱們燕王府!是王爺你啊!”
“我?”燕王苦笑:“母妃,您别跟兒子賣關子了,有什麼話還是趕緊說吧!若真是喜事,讓兒子也高興高興!”
除非是他的夢夢有孕了,不然,他真不覺得他還會有什麼喜事。
“你和青幂的喜事,這不是喜事是什麼?娶了青幂做側妃,這就是喜事!”元太妃一笑,果然不再賣關子,隻是這話一出口,卻令燕王變色,整個人都愣住了!
“青幂?”燕王沉聲道:“母妃,這不行!”
“有何不行?”元太妃亦面色微沉,淡淡道:“青幂深得鳳頭領夫婦寵愛,娶了她,對燕地也有好處!我知道如今山虞的威脅已經算不上什麼,這一點好處可有可無你未必看得上!可是,”
元太妃看着燕王,一字字道:“青幂她救了哀家的命!”
燕王眉心微蹙,心裡不由得生出反感厭惡,道:“她救了母妃的命,本王自會答謝她,這一點無可厚非!可為什麼一定要納她為側妃?”
元太妃歎道:“這是青幂的心願!哀家問過她想要什麼,她說她想做你的側妃,她仰慕你已久,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正好,她進了王府,你也多個人照顧!青幂這孩子,哀家真是越看她越喜歡!”
燕王道:“可兒子現在不想再納什麼側妃。兒子向來隻當青幂是妹子一般,從未想過讓她做兒子的女人,納她為側妃,兒子做不到!母妃再好好同她說說吧,别的,她要什麼都可以!”
“你以為别的她會稀罕?她也是風家、是山虞部落的公主,她要什麼沒有!”元太妃冷冷一笑,又道:“什麼妹子不妹子,你這想法也真是古怪!等她進了門、你們圓了房,你自然會打消這種可笑的想法!王爺啊,青幂她對你可是一片真心,你就真忍心辜負了?”
燕王面色也有些冷沉了下來,道:“她對兒子真心兒子就一定要對她真心嗎?兒子才是這燕地的王,難道做事還要看她的心意!哼,她好大的膽子!“
“你明知道哀家不是這個意思!”元太妃語氣也不好起來,心中暗恨徐言夢,暗道王爺堅決不肯納了青幂,不用想也知定是唯恐薄了那徐氏!他是怕徐氏傷心啊!
“徐氏不是那樣小心眼的女人,她既容得下庭芳、薛氏、秦氏她們,難道還容不下一個青幂?青幂雖然救了哀家的命,哀家的确是感激她,可她徐氏畢竟是王妃,哀家又不會縱着青幂對她不利!她到底怕什麼?”
“母妃!”燕王皺眉道:“這又關徐氏什麼事?怎麼又牽扯到她了!”
元太妃冷笑道:“怎麼不關她的事?王爺不妨仔細想一想,假如傳出王妃容不下王爺娶側妃、容不下太妃的救命恩人進王府,這對徐氏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燕王終于變了臉色:“母妃!”
他知道母妃所言絕非虛妄。
就算他說是他自己不願再娶側妃,那麼總得有個說出來能讓大家接受的理由吧?
他能說他就是不願意嗎?
即便他不喜歡青幂,娶回來其實對他來說也不過那麼一回事,放着不搭理便是!
可他連這面子功夫都不願做,加上滿燕城都知道如今王妃得寵,衆人自然便會想到他是因為王妃的緣故才如此――
容不得王爺娶側妃!容不得太妃的救命恩人進府!
并且,這位側妃的候選人乃是山虞部落的千金小姐,王妃此舉不但是容不得人、善妒,根本就是狹隘、自私、不顧大局、不把燕地燕王的利益放在心上!
這樣的女子,如何配做燕王妃?
相信所有忠于燕地、忠于自己的臣屬部僚民衆,都會厭惡她、唾棄她!
她将千夫所指!
這,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更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燕王的臉色有些發白,心跳得很亂,他看向元太妃――
元太妃卻道:“這件事哀家已經與山虞那邊通過氣了,喏,這是回信!”
誰說虐了,明明不虐好不好,你們這些妖精們!
元太妃說着将一封信箋遞給燕王。
“母妃您為何不事先同兒子商量商量!”燕王終于惱怒起來,捏着那封信恨不得撕個粉碎!
原本他還想着,他親自去跟青幂說,威脅利誘警告甚至更極端的手段他都不妨用上一用,要她打消這個念頭。
可如今事情既然已經通到了山虞,那這條路就行不通了!
元太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既憐惜又因他的不理解而帶着些傷感與委屈歎息般道:“這陣子你一直都忙着,哀家能為你分憂的何必事事都要勞煩你?哀家哪兒想得到不過是納個側妃罷了,你竟會如此态度堅決的不願意?若早知你這般,哀家定不會自作主張!”
燕王一怔,忙道:“母妃,兒子沒有怪您的意思,兒子――”
難道真要把青幂納入府中?青幂跟林氏不同,若她進府,一旦心生不滿,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端來!
她有父兄、有強大的山虞部落做依靠,又是母妃的救命恩人――也等同整個燕王府的恩人,若她真要做什麼,可就真有些難辦了!
他愛了夢夢那麼久,那麼不容易才得她一句意亂情迷之下的一句她喜歡他,若青幂進府――
“母妃,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燕王問道。
元太妃歎道:“山虞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幂一直仰慕于你,哀家已經開了這個口,山虞那邊又應了,如何還能反悔?縱這時反悔,你那樣寵着你的王妃,即便這裡頭沒她的事,也定會傳出是因她的緣故!唉,說來說去,都是哀家做錯了,哀家不該一時興起自作主張,倒讓王爺你為難了!”
燕王默然。其實他一點也不為難,如果這件事放在從前的話。
可現在不是從前,他有了真正在乎的人。
元太妃心中暗恨,若是從前她說出這種話,兒子早就連連否認并且安慰自己、讓自己放寬心了!
可是此刻,他什麼都沒有說!
“母妃,容我再想想吧!”燕王歎了口氣。
“也好,”元太妃點點頭,道:“那你就好好想一晚上,明兒一早告訴哀家!”
想必,他是要先去徐氏那裡通個氣吧?
元太妃心裡冷笑,那又如何?此事根本已經容不得否定!
除非那徐氏拿出十八般武藝撒潑撒賴的哭鬧不依,王爺或許會心軟不顧一切的拒絕這門親事。
可若徐氏真的那麼做,她反倒不用擔心了。
因為她那麼做根本就等同于自尋死路!
“兒子告退。”燕王起身,默默施禮。
母妃定要把他逼得這麼緊嗎?
“你去吧!”元太妃努力維持着慈母臉上才有的和藹的笑,溫和點頭。
傍晚,燕王來到明春殿。
徐言夢笑着迎上前,微微屈膝行禮後,自然而然挽着他的手臂笑道:“王爺可算來了!再不來臣妾還當有事絆住來不了了呢!”
燕王笑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張嘴正想說一句“爺答應夢夢的事什麼時候說了不算過?”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曾經也答應過她不再要别的女人進府,可也許很快,青幂就要成為燕王府的側妃了,這話便再說不出口。
“爺哪兒舍得不來?便是一時有事絆住,也總會來的!”燕王笑道。
徐言夢笑道:“這會兒也不早了,咱們用膳吧!臣妾叫人炖了竹荪鵝,這時節竹荪難得,是溫泉山莊暖棚裡弄了一點送來府上,臣妾也是托了王爺的福嘗一嘗了!”
燕王一笑,道:“爺的便是夢夢的,夢夢想要什麼隻要開口便是,爺能給夢夢的,都給夢夢!”
徐言夢忍不住偏頭認真看了燕王兩眼,笑道:“王爺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隻是,臣妾怎麼覺得王爺今日說話有點怪怪的呢!“
“胡說!”燕王不想她竟如此敏感,心中一凜連忙一笑收住心神,笑着與她一同去飯廳用膳。
至于那件事,還是飯後再說吧!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清亮的眼神,以及那有意無意言行舉止、一颦一笑間對自己透出的親密親昵,燕王的心中就變得更加沉重。
他不知道她聽自己說了那件事之後還會不會這般待自己!
在她眼中,自己恐怕就跟個騙子無異吧?
她素來性子謹小細微,好不容易才肯對自己露出幾分性情,要令她再次信任自己,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不過,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會等!
燕王心中憐意愛意愧疚之意一起湧上心來,這一頓飯兩人便吃得格外的缱绻、格外的漫長。
徐言夢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抽風肉麻,倒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
直到飯後。
飯後漱了口,走動片刻消食,二人照例進了東暖閣說話。
徐言夢随口笑說起後日府中設宴之事,燕王心中一凜,忽然明白了母妃為何定要自己明日一早給她答複了!
想必,她定是打算在後日衆賓客前宣布這個消息吧?
她對青幂還真是好!可是夢夢――
徐言夢察覺了燕王神色突變,不由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燕王注意到她的目光,心口一滞,眼中黯然下來。
罷了!遲早也是要同她說的!什麼時候說不是說?
“夢夢!”燕王雙手扶住徐言夢的肩頭,神色變得凝重認真起來,深邃的眸光更加深不見底,他低沉着嗓音說道:“爺有一件要緊事要跟夢夢說。夢夢,不管爺說什麼,夢夢先聽爺把話說完再做他想,好不好?”
徐言夢的心狠狠一跳,突然有種心慌意亂抓不着底的感覺!
直覺的感到了害怕。
能讓他如此神色肅穆、正經嚴肅的對自己說的事,絕對不會是小事,也絕對不會是好事!
至少,對自己來說是如此。
“王爺您說便是!”徐言夢忍着心底的慌亂勉強笑了笑,道:“既是有事,臣妾遲早都是要知道的不是嗎?早知道,心裡也早安定!”
“夢夢!”燕王心中一痛,猛的将人攬入懷中。
他緊緊的抱着她不敢放手,仿佛一放手他就會從此失去她。
“王爺!”徐言夢更心慌,隻覺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劇烈,跳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您勒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對不起!”燕王忙松了勁道,低頭看着徐言夢,忽然道:“算了!沒有什麼!”
他決定親自去一趟山虞,把青幂也帶回去,同鳳頭領夫婦再商榷此事。他就不信他還搞不定他們!
他不願意娶青幂!
徐言夢一怔,将信将疑:“沒有什麼?”
“嗯,沒有什麼!”燕王心裡忽然就暢快了起來,也輕松了起來,這件事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不是嗎?
見徐言夢仍是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燕王不禁笑道:“方才爺有點兒事情想不通,所以一時想多了。現在已經想通了,這便沒事了!夢夢别胡思亂想!”
徐言夢見他這神情不似作僞,心中頓時松了口氣,笑嗔他道:“你這樣一驚一乍的,差點兒把臣妾給吓壞了!”
“對不起!”燕王親了親她,柔聲道:“以後不會了!”
以後會不會以後再說,徐言夢可沒操那麼多心,見眼下沒事便放了心,笑着依偎入他懷中,燕王順勢緊緊抱住她,低頭便是纏綿長久的親吻。
次日一早,燕王去見了元太妃,隻說此事延後些時日再說,不必急于一時。
盡管元太妃甚是不悅,但燕王态度卻變得強硬起來,寸步不讓,元太妃縱然不滿,可此事也必須得燕王點了頭才能辦的下來,無奈之下她隻好勉強點頭同意。
燕王心中松了口氣,他打算将近期事務安排好,後日便啟程趕往山虞。此事不宜拖延,早解決了早好!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離開福安殿,元太妃就命人将徐言夢傳了來。
她想起來了,早間請安的時候,徐言夢的神色絲毫不變,恐怕王爺根本沒把此事告訴她吧?
王爺不告訴徐氏,卻又拖延此事,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就是親自趕往山虞,來個釜底抽薪!
元太妃冷冷一笑,她怎麼可能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不說,那麼她來說好了!
徐言夢還以為元太妃傳她過去是要問明日宴會的事兒,做夢也沒想到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斥她善妒不容人、心兇狹窄自私不顧大局,斥她不孝!
竟連婆婆的救命恩人都容不下!
徐言夢完全被這個消息給砸暈了頭,一下子全懵了!
回過神來自嘲暗笑,笑自己蠢。
她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
青幂小姐仰慕燕王,********想要進王府做他的女人,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這次機緣巧合,為了救太妃她差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太妃怎麼可能不賞她?
而她最想要的是什麼賞?不就是進燕王府做王爺的女人嗎!
是她後知後覺了!
徐言夢的心,瞬間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透心的涼。
她和他之間,或許注定了這輩子都不可能過上她所希望的那種生活吧?
這個位置和身份,身不由己太多太多,于他是,于她也是!
之前,是她太癡心妄想了!
而癡心妄想的結果,就是注定要品嘗苦果,那一枚自己親手釀造的苦果!
心,鈍鈍的痛,刀割一般。
徐言夢強忍着欲出的淚意和鋪天蓋地的痛處難過,輕輕道:“太妃明鑒,此事,臣妾之前一無所知!”
元太妃淡淡道:“一無所知?那你現在知道了,你以為,此事該當如何?”
徐言夢道:“此事由太妃和王爺做主,不該臣妾置言。”
“胡說!”元太妃輕斥道:“你是王妃,王妃為王爺娶側妃納妾那是天經地義,也是理所應當!這事兒哀家問你,你直說便是!”
徐言夢心裡冷笑,元太妃到底忍不住了,這是連面子情都不願意維持了、要與自己撕破臉了嗎?
自己若不說個答案,不說個她想要的答案,隻怕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這是,要逼着自己給自己難堪!逼着自己拿刀刺向自己。
徐言夢心裡很堵,明知不明智,但她不想做得那麼卑微!
“出嫁從夫,臣妾一切聽王爺的!太妃您是長輩,臣妾也聽您的!不知太妃您的意思如何?臣妾,附從您的意見!”
元太妃臉色驟然一陰,冷飕飕的盯向徐言夢。
裝聾作啞!
她才不信徐言夢不知道她的意見!
她這是在逼着她親口說出來,她自己當然不會說。她說了,徐言夢附從,那還有什麼意思?
這個女人,看着柔柔弱弱、溫溫順順的,不想骨子裡卻是個如此難纏的!
怪不得!不聲不響的就讓庭芳吃了那麼多暗虧!
再想到丁紫荷,也是表面上溫和怯弱,誰知道卻那麼歹毒!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也包藏着禍心?
元太妃突然間更加厭惡徐言夢起來。
“好!”元太妃一下一下的點頭,目光直直的盯着徐言夢冷笑道:“好個伶牙俐齒!哀家倒是小看了你了!”
“罷了!在這上頭争個輸赢又有何意思?你既然問哀家的意思,那麼哀家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青幂,一定要進燕王府做側妃!你既然說了聽哀家的,就别忘了聽從哀家的意見!”
“是,太妃!”徐言夢幹脆的應道。
從她開口提及這件事、從她回過神來,她就已經明白,此事,根本容不得她反對!
善妒不容人、心兇狹隘自私不顧全大局、不孝這些話不僅僅是她斥責自己的,更是對自己的提醒和警告!
如果她反對此事,這些評語就會等着她,那麼今後在這燕地,她将舉步維艱、人人唾棄。
若真到了那一步,縱然有他護着她,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畢竟,他有他的事業和責任,他不僅僅隻有她!
她真到了身敗名裂的地步,說不定迫于壓力,他不但護不住她,反而還不得不親自處置了她呢!
其實此事細想想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不是嗎?不就是他納一個側妃嗎?反正是虱多不怕身癢!
隻不過這個側妃出身更高、脾性更壞、會更難纏對付一點而已。
怪不得,昨天晚上他欲言又止,後來又斷然的改變了主意,想必也是因為此事吧?
隻是她也有些納悶,他為何又改變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