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過後,齊都城中幼孺街巷之中都會吟唱蔣謙所作七絕詩。
豬牛羊背上皆刻此詩,魚腹之中以帛藏其間。
霎時間,整個齊國都被傳得沸沸揚揚,平民皆言樂安君将要鏟除奸佞,自立為君,唯有他繼位才能使得齊國稱霸,當今齊君不過是國高二人的傀儡罷了。
大戰在即,蔣謙見時機已成熟,命族人蓄勢待發。同時命人前去給國高二人通風報信告知此事,待齊國幼君召見大臣之時一鼓作氣攻入齊國宮中,殺死高國極其黨羽,擁立姜浩俊為齊國新君。
國惠子高昭子等人聽聞此事,亦是感到神乎其神,所有預言都暗示着姜浩俊将要成為齊國新君。
二人立即趕到了宮中,準備叫新君姜荼召集大臣,商議除去樂安君之事。
高昭子奏道:“啟禀君上,今日臨淄城内流傳着一首詩,詩雲‘姜國繼者始自哀,浩蕩流水續景台。俊者閑來弄杵臼,王侯将相甯為拜。’
此詩格律尚未見過,而詩中首字合起來便成了‘姜浩俊王’,所有牲畜背上都刻有詩句,魚腹之中亦是有書帛寫有此詩。
而且城中平民皆以為齊國即将易主,樂安君姜浩俊才是真正的齊國之主。
可見此人謀反之心早已預謀已久,此等怪異之事看來都出自樂安君之手。
還請君王下令,立即除去此人,否則待其羽翼豐滿,屆時能會領叛軍攻入齊都城,屆時君上就危險了!”
“這....如此一來豈不是非要除去樂安君了嗎,除此之外是否還有其他方法?”剛滿十三歲的姜茶猶豫而道
姜荼年幼之時與沁公主私交甚好,沁公主為嫡出,姜荼為庶出,常受人鄙夷。幼時常受沁公主之恩,如今雖新登齊君之位,卻依舊未有忘卻恩情。如今若殺死自己姐夫樂安君的話,恐怕難以向沁公主交代,心中有些不忍。
“君上,亂世不可有婦人之仁,若如此恐怕君上之位就要被樂安君給奪去了!他一定要鏟除,而且要快。請君上立即下令!”高昭子露出緊張萬分的神情,似乎吓唬姜荼之意。
國惠子也在一旁與其餘親信參奏此事,二人對其步步緊逼,迫使姜荼做出殘酷的選擇。
須臾,新君姜荼終于受不住大臣們的威逼,下令率軍前去捉拿樂安君姜浩俊,若發現就地處決。
齊君姜荼話語剛落,卻不想宮外喊殺聲震天,宮中侍衛匆忙前來喊道:“君上,相國,宮外忽有數萬兵馬前來,田乞與鮑牧造反了!二人欲立樂安君為齊國君主,而今已将宮府團團包圍,還請君上立即撤離!”
“什麼!?田乞鮑牧二人膽敢謀反!混賬!”
此時國高二人大罵田鮑,衆大臣早已吓得屁股尿流,皆伏于地上自求保命。
衆人皆未想到事情發展的如此之快,剛要捉拿樂安君,卻不想田鮑二人竟然與之也有勾結。
國高二人見情況不妙,立即命宮中侍衛軍先行抵擋,随後又帶着齊君姜茶從密道處逃跑。
片刻之後,田乞與鮑牧二人率領的軍隊已攻入齊宮之中,衆人皆伏于地上祈求饒命。樂安君姜浩俊與蔣謙也随後殺到。
見宮中一片混亂,田鮑軍隊在宮中為非作歹,他忙問衆臣國高二人與齊君姜荼去向。
衆大臣們遂告知,于是姜浩俊先令田鮑二人勿要傷害無辜,嚴格遵守軍紀。自己又随蔣謙向大臣所指處追去。
國高二人攜齊君姜茶逃至後宮密道處,卻不想此密道早已被田鮑二人所封住,如今卻是死路一條。
見姜浩俊等追兵将至,二人忽覺大勢已去,如今唯有線上姜荼首級以求自保,遂用匕首将其殺死,取下首級。
“高相國,如此一來我二人皆可保住性命了,呵呵呵,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國惠子見此遂又叫好而道。
“你馬上背着姜茶屍體,我與你一同去向樂安君贖罪!”國惠子聽後未有多語,便背起姜茶屍體,準備前去贖罪。
怎料到他剛将屍體背起,高昭子就往他腰間捅去。
直見他被捅之後倒于地上鮮皿直流,渾身抽搐,慘叫而道:“為何如此!畜生!高中阿紫你這個陰險小人!竟然過河拆橋!”
高昭子陰笑而道:”我與你隻能活一人,因為我殺了你便可栽贓嫁禍于你,而我就可逃離罪名了,哈哈哈!”
“你這畜生!你不得好死!我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你!”國惠子喊完之後,未過多久便吐皿身亡。
此時姜浩俊與蔣謙已至,見高昭子一人伏跪于地上向其謝罪。而姜浩俊見地上姜荼屍首分離,大哭而道:“茶兒!姐夫不該如此,今日竟讓你喪命于此!高昭子,是不是你殺了茶兒!快說!”
“樂安君,并非我所做,君上為國惠子所殺,我将國惠子殺死隻為君上報仇。請樂安君明鑒。小臣并未有殺樂安君之心,實為國惠子挑唆,緻使樂安君與小臣之間發生一些隔閡,請樂安君切勿相信謠言,我對樂安君可是忠心一片”高昭子伏于地上,泣不成聲哭道。
“茶兒!不知夫人要如何責罵我,今日你被奸人所害,夫人定會傷心欲絕,都怪姐夫不好,魯莽行事才會緻使你慘遭毒手!”姜浩俊隻是抱着姜茶屍體痛哭流涕。
緩過神後,他又對高昭子說道:“你自己找出一個我饒你不死的理由。”
“請樂安君饒恕小臣,小臣定會為樂安君做牛做馬,馬首是瞻。
小臣家中尚有七旬老母,小女兒方才過滿月,尚在襁褓之中。臣并非有謀反之心,實為國惠子所害,臣一片赤膽忠心,願輔佐樂安君登位!”高昭子在地上涕泗滂沱哭道。
姜浩俊見此情景,心生憐憫,又憶起妻女與逝去的景公,不忍将其殺之,便說道:“你走吧,我饒你不死。從今往後,高氏一族貶為庶民!”
“多謝樂安君!小人替家中老母與幼女感謝君上不殺之恩!”說罷,高昭子心中暗笑,随後踱步準備離去。
蔣謙見狀忙沖上前對姜浩俊大喊道:“難道你就如此放過他了?可知他陰險狡詐,千方百計想要殺死你!如今他又将國惠子與姜荼殺死,将姜荼之死嫁禍于國惠子,又以家中老母幼女搬出來博取你的同情心,你放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自留後患!?”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讓他去吧,反正今後他也沒有任何權利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忍殺之。”姜浩俊話中似乎并未生殺死高昭子之心。
蔣謙知他又是優柔寡斷,若不除去高昭子,定會養虎為患。
見高昭子即将踏出後院宮門之時,蔣謙将手中長槍如投擲标槍一般射向高昭子處。
倏然間,長槍正中高昭子後腦勺,高昭子當場被爆頭而亡。
“為什麼?!我都說了要饒他性命,你為何又起殺心!”姜浩俊見此番情景,大叫而道。似乎他已經厭倦了殺戮的場面,如今蔣謙不聽自己命令,擅自主張又如此慘烈地将高昭子殺死。
蔣謙不慌不忙地取回槍,擦拭之後又對姜浩俊說道:“沒有為什麼,此等人就不該留。亂世不該心存婦人之仁,先前我早已告訴你,你不殺他,他便會殺你。”
“你真是冥頑不靈!如此擅自作主張,今後何以輔佐我!你走吧,今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呵呵,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我的任務也完成了,你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任齊國君主之位,而我自回樂安城繼續當我的族長。
今後互不幹涉,井水不犯河水,隻希望你今後莫要如此輕信他人言語。在此亂世之中,人人皆是爾虞我詐之輩。
後會有期!”蔣謙說完之後,未在回首,走出宮府,騎馬向南跑去。
姜浩俊頹喪至極,自己的一番話語令蔣謙心寒,如今又失去了一位能夠寄予信任的朋友。
這時田乞與鮑牧又至,田乞說道:“請主公繼承齊國君主,現群臣們都等着主公主持大局!”
姜浩俊又随田乞至大殿之上,受百官跪拜,行君主之禮。又将國高二人之罪昭告天下,又命人以君王之禮厚葬姜荼,谥晏孺子。
坐于齊國君主之位,如今已是君臨天下,他心想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束縛自己了,一時之間心中驕傲自滿。
他又再次封賜田乞與鮑牧二人,又命人去淮地将妻女與燕姬接回。
而遠走南方的蔣謙與姜浩俊決裂,他未歸樂安之地,而是先行去往淮地尋找那一見鐘情之人,燕姬。
他想把燕姬帶回樂安與她過着與世無争的日子,不想讓其留在齊國宮中繼續過着他是非之日。
如今已是公元前489年,朱傑為吳王,姜浩俊為齊國君主,章學鳴亦是把持楚國軍政權利賽過楚王。
三人各自獨霸一方,在此亂世之中站穩了腳跟。這并非後世虛拟遊戲,而是真正霸者間的較量。
唯有蔣義失去了一切記憶,與妻子相雪獨在無名氏那世外之地苟活。卻不知世間戰亂紛争,如今卻過着與世無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