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熊見來人如此彪悍,不覺詫異,望向吳主莊。
吳莊主苦笑道:“幾年前,我們去找他們收保護費,他們不給,與我大打了一場,雙方武藝不相上下,我們人多,他們吃了一點小虧,但我們也沒讨到太多好,主要是對方的兵器好。以後兩不相犯,隻是二弟不服,常去找一下他們的麻煩。
自去年起,他家公子長大了,武藝奇高,讓二寨主吃了一點虧,二寨主曾道:“讓他們小心看着他家小公子,不要落在他的手裡。這項家也害怕,二寨主是遊俠出身,認識很多奇人,項家害怕中了二寨主的暗算,不給這小公子單獨出門。”
項熊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那老者也到了,項熊眼一縮,“師傅!”又擺了自己的頭,仔細一看,真的是極似師傅,隻是更蒼老了一點。
項熊心中有疑,拱拱手,向來人問道:“我們是過路的遊俠,請問你們可是東郡範縣人?”
壯漢眼一瞪道:“你們是二寨主請來幫手嗎?想查我們?”
老者也覺得這項熊有點眼熟,不覺道:“正是!各位大俠怎知老漢的家鄉?”
項熊眼一熱道:“師傅!我是熊兒!”
老人一怔,眼一眯道:“你是熊兒!
項熊道:“我正是熊兒!自幾十年前一别,因為一直忙,也不方便去看您。您怎麼到了這琅琊郡來了?”
老者道:“你不是随劉家去了洛陽嗎?後來一直沒有聽到你的音信,隻是聽說劉家做了縣令,封了侯。這一直打仗,也不知你怎樣了。”
項熊道:“一言難盡,不如先去莊上再說。”
老者眉頭一豎,怒氣沖沖地道:“你入了賊?”
項熊慌忙解釋道:“沒有,我們也是剛來此山,昨日已将山寨改為吳家莊了。”
老者一聽,眉一皺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項熊道:“師傅還不相信我?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上山去說如何?”
老者道:“我不去,你有什麼話跟我回莊上去說,你要是真的從了賊,這匹馬就送給你了,想來以你的身手,幾十年過去,這裡也沒人是你的對手。”
說完對少年及剛來的一群人喝道:“我們回去!走!”
剛才還在同兒子唠叨的女兒聽道‘師傅’二字,一轉身正看到一個壯漢自稱‘熊兒’,細一打量,驚叫道:“你是熊大哥!”
話剛出口,聽老者怒氣沖沖地讓他們都回去,說馬不要了,不明就裡,正想同項熊說兩句話,見老人将眼瞪過來。立刻将話吞在肚子裡,拉着少年走了。
少年臨走時,還将劉明、項熊,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一鬧,搞得劉明,吳莊主及一班親衛,還有随同下山的莊民也是驚疑不定。
正在這時,一名親衛将一匹馬牽了過來,道:“昨晚是多了一匹馬,我們以為是二寨主的,而莊上的人以為是我們的。後來一問才清楚。”
項熊臉色連變幾變,最後對劉明道:“師侄與吳莊主先回莊上吧!我去一下項家莊,随後就會回來!”
劉明擔憂道:“師叔!我們同你一起去吧!”
項熊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的,這老者是我師傅,那女的應是我師妹,隻是幾十年未見,大家都變了很多,不敢相認。師傅對我有所誤會,我去去就回!”
說完又向吳莊主問明了項家莊的道路,拒絕了吳莊主陪同或派一個向導的好意,帶着那匹馬,飛快地向老者追去。
剛才少年被母親拉着問話,沒有聽到剛才老者與項熊的對話,見項熊追來,向老者道:“爺爺!剛才那個賊頭追上來了呢?做了賊,還說自己是什麼大俠。哼!”
女人見老者臉色不好,急忙拉着少年道:“東兒不要吓說,此人可能是你師伯呢?”
“師伯!”少年呆了呆,又望向老者。
老者冷哼了一聲,少年将頭一縮,不出聲了。
眼看漸漸追近了,項熊大叫道:“師傅!熊兒來了!”
老者不理,不過還是将馬兒放慢了許多。
一路氣氛緊張,回到莊内,老者将項熊叫進内室,問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項熊這才将自己出任骠騎将軍府,青、冀、幽、徐四州副督之職,出守青州,不料曹操突然帶大軍回援,大公子被沖散,他帶着部份親衛尋找,救下大公子後逃到這裡。此時青州危急,曹操大軍雲集,不敢随意走動,就假冒遊俠,先奪取一個山寨落腳,再做打算!一一說出。
老者一聽,大驚道:“熊兒做了大漢骠騎府的副都督?”
項熊點點頭道:“是骠騎大将軍看我們這些老人,有心提撥的。我們也不敢怠慢,總是盡心盡力。此次大公子被沖散,流落在琅琊,我等兵少,力弱,更是不敢大意,隻得藏身山賊中,以待與大軍聯系上,再返回青州。”
老者歎道:“當初郡府書佐陳光找我打造一柄長槍,說是為他外甥兒打造。我覺得奇怪,陳家大族,所用兵器皆是在練武之時就已打造,怎會臨時來打?一問才知是他遠嫁幽州的親妹子劉陳氏所生的兒子,剛來範縣。我見長槍頗重,不覺問了一句。那陳光驕傲地道:‘這槍的重量還不是最重的,以後他那甥兒可能還需打造更重的長槍呢?’
我吓了一跳,問他甥兒多大了!那陳光道‘剛滿十五歲。我也不知是怎地了,心裡一動,就将我項家祖傳的槍法,及霸王槍送給了他。現在亂世,能有如此大力者不多,如果此槍能在此子身上出名,也為我項氏再添光彩。後來你要同他走,我也就同意了,誰知幾十年不知音信。”
項熊道:“我們随骠騎将軍一直都在南陽、長安一帶,根本沒來關東。董桌之亂後,長安幾無人煙,我們軍隊少,又要平定亂賊,匈奴等,都沒在關東活動過。”
又問道:“你們怎麼來了琅琊?剛才你說這霸王槍法秘籍是你送給骠騎将軍的?但我問骠騎将軍,骠騎将軍說是他舅父在東郡府内的藏書閣裡發現的,收藏了起來,等有族人能用。見他使槍,又得到一柄好槍,就将這秘籍送給了他。”
老者道:“這是我讓他這樣說的,畢竟劉氏與項氏幾百前是冤家。隻是這槍法傳到我這裡幾百年了,無人能使得好,似是埋沒了祖上的榮耀,才将槍法獻出來,如果那劉石真能讓槍法名傳于世,說不定幾百年後,也是一段佳話,那陳光同意留一封信給他的後人,如果劉石因槍法出名就公布于世。”
項熊輕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