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室外花光柳影郁郁青青,室内大眼瞪小眼個個如鲠在喉。
宋晴禮眼底含笑,輕飄飄的掃視四周,心中暗爽:這就受不了了?才哪到哪啊。
往後顧家但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都是我還不夠努力。
顧澤川黑眸閃過片刻的意外,淺笑未言;許特助就成了他的嘴巴:“宋小姐,我們二少是個非常注重禮節的人,在結婚之前,還是先喚名字最為妥當。”
“這樣啊。”宋晴禮抿唇,壓低眉尾似在苦惱:“可是,我今日初見二少,就覺心中甚是歡喜,怪我,在家直爽慣了,竟然急着想和二少确認關系。”
“呃.......宋小姐,其實你......”
“可以。”顧澤川打斷許特助的話,終止了這場鬧劇,男人細白的手捏着玉勺,淡定的将一勺一勺的蝦粥送入口中:“宋小姐想要如何就如何。”
他竟還可以笑的出來。
宋晴禮雖然如願以償,但氣勢上莫名敗下陣來。
“對嘛,二少看着不像傳統的人,叫個老婆有什麼關系?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許特助你也太守舊了。”
宋晴禮的眉眼如畫般展開,俏鼻櫻唇很古靈精怪,少女骨架很小,喝粥的時候針織外套的袖子堆在手肘,露出一截纖細糯白的胳膊。
顧澤川看着那截小臂,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這麼細,一掐會不會直接斷了?
許特助不敢知聲,這兩位都是不好惹的祖宗。
他抹了把額間的汗,他一直不敢分出眼神去看顧二少的臉;原以為,這宋小姐之前尋死不嫁,肯定是個有節操的烈女子,殊不知,今日一見,天差地别,簡直毫無底線。
誰第一次見面就叫人老公的?還一直叫......
“老公,平日裡都喜歡看什麼書?”
“老公,喜歡喝蝦粥呀。”
“老公,你的手好看,人也好看。”
“……”
一頓早餐過後,整個顧菀的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對這個毫無底線的女人心中生出怯意;管家金叔領着宋晴禮去安置,許特助則被叫到了顧澤川的書房裡。
窗外的光線打亮書房裡的細小微塵,桌面上袅袅升起的檀香,讓人凝神安心。
而,許特助站在書桌前膽戰心驚。
“二少,宋小姐貌似和這件事并沒有關系,把她牽涉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我素來對男女情愛并無癡想,不過是個擺設而已。”男人将手中看完的書放回書櫃,修長的手指覆在書籍的脊背上,目光冰冷無色。
許浩作為他的特助,對于二少的所有事都知曉,二少之所以讓宋晴禮當這個擺設,就是因為當年宋智雅小姐利用他,攀附顧家大少。
二少向來睚眦必報。
宋晴禮是宋智雅的表姐。
所以,他娶宋晴禮心思本就不純。
“明日智雅小姐的音樂會還參加嗎?”許浩小心詢問,自宋智雅攀上顧家大少之後,在二少面前提起這個人名就非常之謹慎。
“參加,把宋晴禮也帶上。”
“昂?是。”
書房裡的氣氛冷若冰霜,許特助此刻覺得手心都在冒汗。
‘扣扣扣’突然的敲門聲,敲醒了處在極度緊張狀态的許特助,他像隻炸毛的貓。
誰不要命了,竟敲書房的門?
二少最厭惡有人打擾他的清淨,就連着打掃書房也是交給許特助。
門一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老公~”
“!!”
“!!”
許特助聽到聲音就很想把這個少女摁頭推出去,當他看清楚她手裡端的一碗骨頭湯時,頭發簡直都要立起來了。
書房不允許出現湯湯水水,連茶都不行!
顧澤川眉眼無色,黑眸幽幽的盯着少女如月牙般的眼睛,他善讀人心,從進門那一刻,就看出來了,這個少女包藏禍心。
少女端着碗溫補的骨頭湯,碗裡的湯面還附着的一層油,裡面有根手臂大的骨頭,像是牛骨,碗比人臉還要大;許特助根本攔不住,人就這麼大剌剌的就擠了進來。
宋晴禮兩隻手端着冒熱氣的骨頭湯,邁着殷勤的小步靠近,她聲音綿軟像是萃了蜜,噙着媚笑:“老公,我給你炖了骨頭湯,喝了補身體的。”
誰知,下一秒,少女左腳勾右腳,那碗骨頭湯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全落在坐在輪椅的顧澤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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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水将男人身上穿的白襯、蓋腿的毛毯,全部弄濕,顧澤川緊咬着牙,還不等他說話,天上掉下個骨頭‘duang’的砸在額頭。
男人的額頭立刻就腫了。
宋晴禮憋着笑,畫面比她想象中的要搞笑很多。
“哎呀,對不起,老公,我.....我幫你擦幹淨,都怪我。”少女從衣服口袋裡扯出個毛巾,然後蹲在顧澤川身側給他擦拭。
顧澤川黑眸盯着她手裡的毛巾,這是有備而來?
男人深吸一口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他的白襯因着湯水變得透明,少女擦拭到兇膛時停滞了一下,随即順着往男人腹部擦去,她心中更是一驚,等她想掀開毛毯時,手腕被男人擒住。
“不要弄髒了你的手。”顧澤川聲音就像山間甘甜的水,溫吞的察覺不到一絲怒意:“許浩。”
許特助這時魂已飛走,硬生生被二少給喚回來了,他火急火燎的推着二少離開這個危險的女人。
少女站在原地,看着顧澤川離開書房,她眼眸中溜轉出迷人的笑意。
是惡犬還是小柴犬,試試不就知道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顧澤川,是你點名娶我的,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
——
宋晴禮回到了自己房間,她關上門,立刻拿出手機搜索:半身不遂的人如何練出兇肌腹肌?
度娘給的答案很中肯,跟沒說一樣:有志者事竟成。
少女嘴角一抽,還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中飯和晚飯都不見顧澤川的蹤影,宋晴禮問了金叔,卻得到一句冷冰冰的話:“二少的事,除非他自己告知,旁人不準打聽。”
日落西山,天很快就黑了。
宋晴禮想洗個澡,打開衣櫃還挺驚訝的,竟然有這麼多裙子,都沒有拆吊牌,她選了件面料舒服的當睡裙。
半個小時後,少女從浴室走出,屋子裡原本亮着的燈,突然滅了,她擦頭發的手一滞。
屋子裡有第二個人!
“誰?”不等宋晴禮有動作,那人徑直靠近,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扔在床上。
“救……唔唔唔……”少女的嘴上被膠條封住,對方力氣很大,顯然是個男人,他輕松就擒住宋晴禮的兩隻細腕,然後用尼龍繩捆住綁在床頭。
宋晴禮擡腿朝着男人的裆踢去,動勢起到半途,被一直大手摁下,男人冷哼一聲,然後将她的腳也捆住。
就在她以為壓在身上的男人是夜闖香閨的采花賊時,男人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簡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