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南風刮來一股熱浪,烈陽似火般灼傷大地,書房裡的窗台上停留一隻喜鵲,翠綠羽毛,歪着腦袋探看着藍天白雲。
而,此刻的屋内,一個少女坐在男人腿上撒潑打诨,她兩隻細腕圈着男人的脖子,故意将音拖長:“老公~李真總說我閱曆不夠,我得多刷刷臉,這個比賽我必須去。”
顧澤川壓着嘴角,手不自覺附上她的腰,男人挑眉聳肩:“我同意了呀,你去我陪你去。”
宋晴禮推搡他一下,站起身:“你怎麼陪我去,坐着輪椅陪我去嗎?早知我就不和你說這事了,你不許給我使絆子,我去參加舞蹈比賽,不是去幹見不得人的事的。”
其實,早上接到李姐電話時,她說起這件事兩人都在擔憂,這個舞蹈比賽在全國都很有名氣,參加可以增加曝光率,但倘若參加了舞蹈比賽,以顧澤川的性格,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李真在電話那頭說起顧二少很是忌憚:“這件事,你可别瞞着二少,就你昨天出的那事,二少還沒找我呢,我這脖子上的腦袋可是不保,你别再給我惹麻煩。”
要不是因為李姐的話,宋晴禮才不會這般主動的找到顧澤川示好。
顧澤川伸手撈起少女垂在身側的手,男人的指腹有少許薄繭,摩擦起來麻麻酥酥的;他輕輕一拉,少女踉跄一下靠近了幾分。
這小白眼狼說翻臉就翻臉,弄得人心情起起伏伏的:“你是要為了這件事和我鬧脾氣?”
“是你不講道理。”
“那我讓你去,就是講道理?”
“是。”
男人失笑,莞爾挑眉一笑:“成,你可以去參加。”
宋晴禮雙眸突然放光,驚奇的看着顧澤川,此刻覺得他長得真帥,還是會發光的帥。
少女像隻小兔子一樣蹦跶出去,肉眼可見的開心,這書房裡原本總是彌漫着肅穆的氣息,堆積的是一些冷冰冰的文書,如今,她端來一碗熱補湯,卻橫生一股肉香。
肉香,她更香。
顧澤川才明白,喜歡一個人,就算是她總做些自己不喜歡的事,也是喜歡的。
就譬如眼前這一碗補湯,王媽定然是交代過她書房不可出現湯湯水水,但是她依舊送來了。
男人端着碗,一口飲了補湯,頓然覺得熬夜幾天的酸脖子也不算了,腿也利索,腰也利索。
此刻,顧菀的前院停了一輛車,許浩三兩步下車,他昨夜酗酒一夜未眠,眼下也是烏漆漆一片,這般焦急趕來是因為顧大少那頭有動靜。
許浩敲門進了書房,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肉香,他一下醒神,那對眼珠子像是王八見綠豆似的瞅着桌上放着的一個空碗。
誰這般大膽竟然往二少書房送補湯?
猜想這事除了夫人也沒誰敢幹了。
許浩嘴角抽搐一下,靠近幾步微微點頭向二少彙報:“大少在金鳴賭場輸了兩個億,吵着說有人耍老千,把人打進了醫院,招惹了警察。”
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被人發現A市存在賭場,那可是要坐牢的,但開金鳴賭場之前,二少早就把後路鋪好了。
這個場子的法人代表和天價茶館的法人代表是同一個人---紅果子!
許浩早上酒醒過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後脊豁然生出冷汗,男人咽了咽口水,繼續道:“不過,警察沒有發現賭場所在,隻是查封了天價茶館,說違反物價不合理,歇業整頓。”
顧澤川眉眼平靜,窗外的暖光掃在他布滿寒霜的側臉上,金光勾勒出男人貴氣輪廓。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敗家子一個,難怪父親說給他再多機會也無用,一個不會控制貪欲的男人,能成什麼事。”
“二少,這件事怕是老顧總也知道了,大少手頭上憑空消失的資金,老顧總一直安排人跟蹤。”
“紙包不住火,走,去警局撈人。”
許浩有些意外,大少曾經屢次看二少笑話,如今大少摔了個馬大哈,二少竟然第一反應是去救他?
這叫人怎麼開心的起來。
許浩推着二少的輪椅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沙發前看國标舞直播的夫人;顧菀的客廳有五百平,電視230寸,簡直堪比小型電影院的幕布了。
客廳裡藍色多瑙河的音樂一響起,宋晴禮起身跟着電視裡的人一起練習,她雖有民族舞的基礎,但是和國标舞還是有所差距的,舞蹈動勢都不一樣。
故而,外人看來,宋晴禮的動作頗有些奇怪。
‘噗‘的一聲,許浩笑出聲,他記得夫人有舞蹈功底啊,怎麼跳起舞來像母雞擡腳一般生硬?
顧澤川飛來一個眼風吓得許浩立馬閉了嘴,男人也不着急去警察局,穩穩坐在一旁看完少女跳這一曲華爾茲。
宋晴禮一直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第一次跳,自然知道不可能太好,一曲結束之後,便心中失落;身旁卻突然有人鼓掌,給她吓得定睛去看。
少女臉紅:“你們站在這裡多久了?”
顧澤川淺笑不答,許浩嘴快:“從音樂響起的時候就在了。”
“晴禮,晚上我陪你練吧,華爾茲我還是會些的。”男人溫情含笑,嘴角彎成一個半月弧度,他穿着白襯和西褲像是要去什麼地方。
宋晴禮側身不去看他們,嘟囔一句:“快走吧。”
夏日的白雲更加透白,太陽光過于熾熱,所以白雲都被烤的透亮;顧澤川将車簾拉上,他不喜太熱。
許浩分出視線看後視鏡,他憋了很久的話,最終還是問出口:“二少準備如何處理宋智雅?”
在古寨發生的事毋庸置疑就是宋智雅的手筆,她敢這般毫無顧忌的對夫人下手,不就是仗着有大少撐腰嘛。
隻可惜,她惹錯人了。
顧二少遠比大少要心狠手辣,絕對不會因為她是個女人就輕易放過。
“她既喜歡玩些下三濫的遊戲,那就讓她成名即身敗,讓她沒有臉面再活在世上。”顧澤川緊閉雙眸,他不是善人,從小到大一直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