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聊得熱火朝天,讓江承平想加入而不得,他不喜歡茶也不喜歡咖啡,這些飲料對他來說唯一的價值就是提神,至于口味好壞則是最無所謂的,他自小吃夠了苦,壓根不怕苦。
樓上書房外,三個小家夥的姿勢已經由彎着腰将耳朵貼在門上變成席地而坐了,這走廊上鋪得是地毯,就算是直接坐下去也不會冷,更何況他們穿的是厚厚的冬衣。
小陽怕最體弱的小辰會被凍着,甚至還把自己的薄外套給了她,他們穿在外面保暖的衣服都在樓下挂着呢,這會兒就隻穿着室内的衣服,不至于凍着,做下去的時候卻也說不上太暖和。
“哥哥,我們還要聽下去麼?”圓月歎了口氣,往貼着壁紙的牆上一靠,就跟櫥窗裡的洋娃娃似的。
小辰基于對哥哥的崇拜,沒像姐姐一樣說的如此直白,不過看她目光也是有所動搖。
這書房門的隔音實在是太好了,他們三個使勁了渾身解數,就連呼吸都短暫的忍住了一陣,結果卻還是隻能聽到被隔離開來的極輕的話音,别說是聽清楚了,就連能聽到的話音都斷斷續續。
小陽見妹妹們累了,險些就要放棄了,轉念想起父親在教導自己商業知識時叮囑過的話,這才說服自己堅持了下去。
有志者事竟成,他要是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後怎麼能接得過封家的事業,保護好妹妹們呢?
小陽認真的對圓月和小辰說:“好了,你們先下樓去吧,我們離開的時候隻是說去個洗手間而已,要是這麼久還不回去的話,大人就要擔心了。”
她們是家裡最聽他的話的,既是因為他是家裡的大哥哥,更因為他遠勝于同齡人的聰慧。
圓月拉起小辰,抱着他的薄外套下樓去了,等走出好幾步了,卻忽然回頭問:“哥哥,你什麼時候下去?”
小陽跟上幾步,遠離了書房門說;“有結果之後。”
他答應過的事,是從來都不會反悔的,圓月和小辰當即放了心,手拉着手下樓去了。
小陽輕輕跑回來,則是将目光落到了與書房臨近的另一間房的門上,在乘車進這宅子的時候,他好奇的打量過周圍,當時無意間看到過這棟小樓的全貌,他記得二樓外面有個很寬闊的陽台。
這樣的陽台,他家裡也有一個,不僅是看風景的時候方便,而且還橫着将緊鄰的幾個房間連通在了一起,隻要他能到陽台上,自然就能來到書房外面。
小陽繼承了來自父母的探索欲和行動力,在确認隔壁房門可以打開後,當即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在别人家裡這樣做當然不禮貌,但他敢對天發誓,自己絕不會亂翻或者亂看旁的東西。
書房隔壁是間堆着亂七八糟東西的雜物間,可見陳老在變成孤苦一人之後,連整理房間的心情都沒有了,除了常住的幾間屋子外,全都被他無視了。
小陽小心翼翼的穿過地上的東西,很順利的來到陽台,然後靠在了落地窗外面。
陳老年輕時喜好通透,家裡安的大都是落地窗,就連書房也不例外,而玻璃的隔音效果遠遠比不上木門,小陽一蹲下去就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陳老語重心長道:“你這樣做真得值得麼?我答應過的事絕不會不作數。”
他面前擺着一份江幟舟剛剛打印出來的合同,其中最關鍵的條例是跟如今已經變成燙手山芋的公寓項目有關的。
“我沒有不信任您的意思,我隻是不信任江氏。”江幟舟語氣和緩的解釋着,他目光中散發着堅定的光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主意了,但為了能讓陳老相信自己的誠意,還是多解釋了幾句。
陳老想起現在就快要掌握住整個江氏的秦霜,嗤笑一聲道:“就憑她的本事,即便掌握了江氏也沒什麼用,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不隻是她。”江幟舟垂眸道,“我有另一個更需要提防的人選,但現在沒有證據,所以不能在您面前說太多,希望您能體諒,但我向您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不利于您和盼盼的事,如果......”
他的真心已經是日月可鑒,正準備賭咒發誓之時就被陳老擡手攔了下來,無奈道:“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我一個糟老頭子,壓根就不怕你害,至于陳小姐,你可能害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