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見陳盼成長的這麼快,已經能不受個人感情影響做牽絆了,欣慰之餘,更多的是心疼,他數次想要幫她穩住局面,最終還是沒能開口,隻不住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啜飲,以此掩飾内心的情緒波動。
李秘書見江幟舟一個勁兒的喝咖啡,差點替他急死。
現在是喝咖啡的時候麼?陳小姐可是遇到危機了啊!江總,你這樣不開竅的話,我替你說多少話都沒用啊!
陳盼也注意到了不住擠眉弄眼的李秘書,正巧她需要換個話題緩解一下氣氛,當即扭頭去問:“你有什麼事忘了麼?”
“沒有啊。”李秘書連忙擺手。
陳盼顯然不信這個說法,她剛剛看得清清楚楚,他擺明了是在跟江幟舟眉來眼去,沒有消息要傳達的話,大可不必如此。
馮雲陽剛坐下就被無視,心裡自然稱不上舒服,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被無視也比被擠兌好,還是很自然的看開了,甚至還有跟旁邊人交流的閑情逸緻:“會開到哪兒了?我沒錯過什麼吧?”
他問的是在董事會裡沒什麼發言權可言的透明人,這人說話沒什麼分量,但與之相對的是脾氣很好,耐着性子跟他說起了目前的情況。
與此同時,李秘書正在胡編亂造的瞎解釋:“董事長,您看錯了,我剛剛是在活動筋骨。”
他還是很有眼力見的,周圍有旁人在的時候,絕不會再用董事長以外的任何稱呼去稱呼陳盼,哪怕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關系好。
陳盼閑着也是閑着,又問:“又什麼筋骨是在臉上的麼?”
李秘書硬着頭皮繼續解釋:“我昨晚沒睡好,有點臉部抽筋,要不我先出去透下氣?”
“去吧,好了再回來也不遲。”陳盼沒打算太為難他,隻希望他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江幟舟打小報告,見好就收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恰在此時,馮雲陽自以為了解了概況,插話道:“我說你們是怎麼搞的,我都讓李伊人幫忙澄清了,怎麼情況還這麼惡劣?你說說你,這個風評是怎麼搞成這樣的?開發布會道歉的時候态度就不能好點麼?”
陳盼正愁沒地方撒氣呢,冷笑一聲道:“你的風評很好麼?”
馮雲陽瞬間噤了聲,陳盼至少還有風評,可他卻是公認的敗家子、二世祖,前段時間勉強靠訂婚的事打造了一下浪子回頭的人設,要是跟陳盼比風評的話,還真是相當的拿不出手。
文董事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心說他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還好自己慧眼識人,沒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韓董事亦是深感懊悔,要是他遇到的對手是馮雲陽,怎麼可能被江幟舟怼得體無完膚?
“沒話說了麼?”陳盼打破沉默,一邊說一邊将在場衆人依次看過一圈,末了又面帶微笑的去問江幟舟,“江總,既然他們都沒意見了,那不如你來把方案說一下吧,我覺得還不錯。”
她的笑容很公式化,是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标準的八顆牙齒露齒笑,面容看起來娴靜了不少,可與之相對的,活力和真誠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之間的矛盾還沒解決,現在是在裝恩愛,交流起來自然不比之前親昵。
江幟舟壓下從心底湧起的苦澀,公事公辦的示意行政部的人将自己準備好的文件投到了會議室裡的大屏上,随即擺出公事公辦的派頭,将近期每個部門的表現都點評了個遍,用詞不算難聽,但還是聽得衆人愁容滿面。
“自今年年初以來,集團裡亂七八糟的事就沒消停過,原因姑且不論,但問題必須解決,這其中最緊要的就是扭轉公司形象,或者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合作方。”
江幟舟已經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如果公寓項目真得因為薛小雪搞出來的傷人事件一蹶不振,那他必須勸陳盼及時止損,在集團破産前找人接手,哪怕這是她的夢想以及從業以來獨立主導的第一個項目。
他沒跟陳盼商量過,但她對此早有預感,見他當着衆人的面說得如此直白,一點也沒覺得意外。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陳盼身上,想聽聽她對這個保底方案的看法。
文董事想起秦霜對那塊地皮的觊觎,斟酌道:“我之前也提過類似的想法,但那時沒人把這當回事,現在忽然又把主意改回去的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首先這買主就不是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