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幟舟臉色黑得能刮下好幾處鍋底灰了,但到底沒有見死不救,“明天得加班。”
他這副别扭樣子極大的取悅了于小姐,她自覺是扳回一局,面上閃過一絲得意,又擺出柔弱不能自理的表情對陳盼道:“雲陽,加班而已,陪我去做産檢最多也就一兩個小時,你不會沒空吧?”
一兩個小時确實不多,可問題是這事很容易引人誤會,到時候馮雲陽當上于家的乘龍快婿,還跟于小姐未婚先孕的事還不得在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直接開鍋啊?
陳盼不假思索的拒絕:“于小姐,當時我們是說好了,這隻是假結婚,私生活互不幹擾。”
“我沒幹擾你的私生活,這隻是朋友之間幫忙而已,難道這你都不答應麼?”于小姐說着,眼眶都紅了一圈,任何人瞧見她此時的模樣,都會覺得她是被欺負了的那一個。
江幟舟怒氣值積壓許久,正在他即将爆發之時,門鈴被人給按響了,是于總帶着人來了。
伴随着“叮鈴”聲,他的蓄力算是徹底被打斷,一時間連該怎麼發火都忘了,而陳盼看出局勢不多,眼明手快的沖上前去開了門,客氣道:“于總,您是來接于小姐的吧?您可算是來了。”
她視于總為救星,希望他能趕快把小祖宗給弄走,還自己一個太太平平的早上。
于總瞧着還是當初那個好說話的樣子,雖然被不省心的掌上明珠折騰得白頭發都多了一把,但父愛不減當年,一見到她紅了眼眶就問:“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江幟舟原本也對他抱了些許希望,一聽到這話便知道指望他是沒戲了,當即低下頭去專心吃早餐,是覺得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
“爸,沒人欺負我,是我自己不好。”于小姐哽咽着換了個策略。
于總本來就心疼她,聽她這麼一說,僅有的一點恨鐵不成鋼便煙消雲散了,焦急道:“沒事,爸爸在這兒呢,你有什麼委屈就跟我說!”
于小姐可憐巴巴的望向了陳盼:“雲陽,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你沒必要為了跟我作戲就做到這一步,可是我總不能讓我爸陪我去産檢吧?就算是我不在乎,他的老臉也沒地方擱啊。”
“你現在才想起于總的面子是不是有點太晚了?”陳盼幹巴巴的笑了一下,感覺自己真是被趕鴨子上架了,而且這架還是挂在火焰山上的。
于小姐聽了這話是真要哭出來了,而于總一見她不高興,立刻又舊事重提道:“馮總,你都已經答應要跟她結婚了,也就不差這一點事了,做戲要做全,等婚禮辦完,你有的是時間忙項目。”
這話成功擊中了陳盼的心弦,她原本是既為難又尴尬的,此時卻是生出了濃濃的事業心,在理智有所反應之前,嘴上先快人一步道:“行,我就請個假陪于小姐去,不過隻是産檢。”
吃一塹長一智,她打死也不要再重蹈先前的覆轍了。
江幟舟欲言又止,感覺這一幕真是跟上次在公司裡的場景一模一樣,當時他不過是晚回來不到半分鐘,她就搶先答應了于小姐,結果在吃了這麼多虧的現在,竟然還敢為了項目就答應?
他一口氣險些沒倒上來,直到于小姐跟着于總離開,都還保持着冰山一般的态度,面對陳盼的試探也絲毫不為所動。
“江總經理,我們是不是該去上班了?”陳盼自覺在他面前理虧,說話自然是小心翼翼。
可江幟舟卻是正在生暗火,感覺一開口就要忍不住罵她個狗皿淋頭的沖動,深呼吸一口,起身道:“走。”
陳盼連忙灰溜溜的跟上去,竭力把自己當成個存在感為零的小尾巴。
于小姐的車已經由于總帶來的司機開走了,江幟舟帶着她來到車庫,取了他常開的那輛黑色轎車,面上擺着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真開車的時候倒是還算有耐心,就是臉色讓人不敢接近。
“江總經理,你有什麼工作安排麼?”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自己雖然有不對,卻也不至于把他氣成這樣,故而沒話找話的想要試探明白他的态度。
然而,江幟舟仿佛是忽然聾了,一路上都擺着被人欠了八百萬的臉色。
陳盼隻好換了個招數,跟耷拉着耳朵的狗狗似的誠懇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我絕對好好考慮過再答應,可是于氏的項目實在是太誘人了,以後我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