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央繼位尚不足一月,霍霆壽辰将至。
霍大将軍此次壽辰意義非同一般,淩央和霍晚绛經商議,決定幾日後一起前去霍家祝壽,霍晚绛順便把淩曦也帶去霍家見見叔父。
若衛家尚在,淩央又何懼霍霆之威,這種事派個宮人送禮便好。
可衛家不在了,且淩央能從嶺南那窮鄉僻壤回來,全是仰仗霍大将軍之功,不可不去。
這段時間霍晚绛無不為衛骁擔憂。
即便他們有驚無險回到了長安,但她一雙眉眼就沒有舒展過。
自從衛骁在嶺南與他們分别,直到他們都重返長安,衛骁都沒有以任何形式再出現過一次,仿佛人間蒸發了。
在霍晚绛心中,衛骁現在也是她的舅舅。
他在嶺南親手給她做的那些小物件,除卻他編的那隻竹兔,剩下的她都沒有機會全部帶走。
若是他回露園發現她和淩央人去樓空,會不會對他們二人失望呢?
淩央得知她的憂慮,私下常出言安慰她:“你放心,我在暗中命曹恒尋找小舅舅的下落,一旦找到,必會第一時間知會你我。舅舅尚來逢兇化吉,且他武藝超群,不會有什麼事的。”
每每這時,霍晚绛才會稍微放寬心些。
淩央又問她:“椒房殿的生活可還習慣?沒想到這裡的一切布置,居然還是從前母後住時的模樣。你若不喜歡,我可讓宮人按照你的喜好更改。”
霍晚绛緩緩搖頭,給他比道:【我很喜歡,就保持原狀吧,也好讓你過來時懷念母後。你剛登基,一切用度都要從簡,不可為我一人壞了規矩。】
淩央皺眉:“那你近日為何頻頻胃口不佳?總不該是不習慣長安飲食了吧。”
說罷,他命人傳禦醫前來。
這一診脈,竟診出了霍晚懷有身孕,已經有一個月了。
淩央就差沒高興得手舞足蹈,秘密讓宮人給霍晚绛送來不少賞賜,又火速命人出宮去請溫峤,讓溫峤負責為霍晚绛保這一胎。
溫峤從青蓮鎮回長安後其父就病逝了,他隻得按照大晉律令在家中守孝,三年期滿才能返回太醫院述職。
霍晚绛本不想打擾溫峤,可她拗不過淩央。淩央隻說不必時時勞煩溫峤往宮中跑,讓他每月給霍晚绛請一次脈就好。
經溫峤再次把脈,确定霍晚绛腹中懷有一子。
淩央鄭重交代椒房殿上下:“婕妤這一胎暫不公布,待她懷胎三月胎象穩定後再廣而告之。這是她回宮後第一胎,你們所有人要盡所能保她無虞,不得有半點差錯,否則提頭來見朕。”
霍晚绛腹中孩子若是個男丁,則可謂是今年最大的喜事。
淩央剛一登基,她就為他誕下了帝國的繼承人,誕下了他的太子。如此功勞,即便全天下都瞧不起她一個啞女當皇後,他也要不顧一切流言蜚語擁立她,要她共分這天下。
......
霍霆壽宴,淩央與霍晚绛齊現霍家。
時隔近四年,重回這座熟悉的府邸,霍晚绛心平如水。
她再不是那個要看叔母臉色的小女孩了,偌大霍府也不是一座困住她的囚籠。
如今看來,它與其他官吏的宅子并無兩樣,所有在這座宅子裡發生的一切悲歡聚散都已遠去。
昨日之事不可留,但祖父絕不能被她抛之腦後。
霍晚绛牽着曦兒直奔内院,沒怎麼理會同參宴賓客們的問安奉承,留下淩央獨自在前院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