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藥膳藥湯熬制完畢,楚王親喂湯藥給淩央,做完這些才離開。
淩央總算恢複些力氣,遽遽然伸手拉住他:"兄走前,可否再幫我一個忙?"
楚王:“但說。”
淩央偏了偏頭,含笑道:“把她抱回房裡休息吧。”
他和楚王斷斷續續說了不少話,都沒能将她吵醒,可見她累到了何種地步。
楚王無奈道:“這......我也不便......不若将她叫醒,讓她自己回去?”
讓宮中那位知道,說不準又要大吵一架。
淩央卻低垂眼睫,面容愈發憔悴、無助:“兄長也不忍心吵醒她吧?你瞧她這模樣,多可憐,你知道的,我現在抱不動她。”
楚王:“......”
這兩口子倒真是看着一個比一個可憐,他拿誰也沒轍!
罷了,霍晚绛他一直都當妹妹看待,心中光明磊落得很,抱她回屋也不會少塊肉。
楚王點頭應下,蹑手蹑腳把霍晚绛抱去她自己房中:“改日得空,我再來看你,安心養病吧。”
......
自楚王走後,一連七日都不見他再來。
楚王日理萬機,近日又是楚地雨季,不是随時都得閑。加之淩央要他低調行事,便日日隻派禦醫忙前忙後來客棧跑腿。
禦醫每每給淩央診完脈,叮囑下去要如何照料,都是霍晚绛一字不落記在心中,親力親為。
她每一次為他疏通經絡、為他更衣喂藥的溫柔舉措,每一次因為勞累而揉肩捶背的動作,他都一一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一個擅作主張的計劃也暗暗在淩央心中醞釀。
霍晚绛早就習慣了和淩央一起生活,這些照顧人的活計也是越做越順手,越做越有經驗。
隻是這幾天,淩央看她的眼神,怎就那般奇怪呢?
有時她會察覺不适,便停下手中動作,直勾勾地看回去,與他眼對眼。
淩央被她逗得發笑,沒個正形兒地打趣她:“别生氣,見你好看,我多看兩眼。”
莫名其妙,她現在哪裡好看了?簡直快和骨瘦如柴無分别。
罷了,他的腦子一向與旁人不同,不和他即将這些。
眼見天色不妙,烏雲成堆,霍晚绛忙把晾在院内的衣物收回屋。
前腳剛把衣服收好,後腳就降下大雨,霍晚绛不得不在淩央房中暫時避雨。
淩央還是如鬼魅一般,不說一句話,不作任何表情,她走到哪兒,他的眼珠就跟着轉到哪兒,不肯放過她。
他一定是上輩子被自己害得慘死,這輩子過來讨債的。
霍晚绛氣鼓鼓地背過身去,他的聲音才幽幽響起:“阿绛,之前那本詩集換的錢呢?拿來,我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