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绛下意識地想和他說話。
但她強忍住了。
她現在會說話的事,還暫時不想讓他知道,她是各種模樣,他不會太在意的。
十天過去,她自己也在反省那夜的想法是否過于偏執,她嘴上說着死心,可心裡還是割舍不下這份情。
她就是一條魚,幾年來何淩央的所有情誼都在她身上化成無數鱗片,一旦強行剝離這些鱗片,她就會遍體鱗傷地死去。
也許,當真是她誤會了淩央。
她剛想抓住淩央的手,想和他面對面交談,誰料這時殿外卻傳來留鸢大喊的聲音:“陛下,婕妤的心悸又發作了。”
霍晚绛明顯感覺到淩央身體僵住。
他真是個大忙人,白天陪自己,晚上又去陪霍素持。
也許他的種種示弱都隻是為了孩子在妥協,而不是為了她這麼個活生生的人。
或許他甚至早已寵幸過霍素持了。
霍晚绛憎惡地甩開他,冷漠比道:【你去陪她吧。】
她知道淩央未來不會隻有她和霍素持兩個女人,三宮六院都等着他填充,唯獨霍素持,是她無法接受的存在。
她不是一個與世無争的女人,感情之事上她同樣有着世俗的好勝心,她少時可以輸給霍素持,卻不願輸霍素持一輩子。
淩央被她眼底的涼意刺得喉頭一陣腥甜。
他快吐皿了。
她從來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仿佛他是什麼髒物。可是他不允許霍晚绛誤會他,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碰過霍素持,他的身心都是幹淨的。
“阿绛,我——”
“陛下,婕妤說您若不過去,她就不吃藥了。”
淩央剛欲開口解釋,留鸢近乎撕心裂肺的聲音便打斷了他。
霍晚绛徐徐起身繞過屏風,再也沒有出來。
淩央伸手去抓她,她的發絲從他指尖滑走,什麼都沒抓住。
他隻好無奈離開。
......
深夜,無極殿。
阮娘被人請了過來,淩央暫不在殿中,倒是于問在。見到故人,阮娘和于問寒暄許久,淩央才匆匆趕至。
聞到他身上氣息,阮娘輕輕擡袖掩鼻。他身上是霍素持的脂粉味,這個味道不單霍晚绛不喜歡,她也不喜。
淩央入座後直話直說:“阮姑姑,皇後近況如何?”
阮娘答道:“娘娘近日郁郁寡歡,食不下咽,還總被夢魇纏身。大多時候,她總坐在殿内發呆,任憑旁人如何呼喚她都沒有意識。”
“溫大人說她病了,且是心病,郁結之症,長此以往對胎兒不利。娘娘每每聽想到此事,便皺着眉頭強迫自己進食,吃那些不喜歡吃的東西。可她月份大了,一吃便容易吐,翻來覆去地被折騰,人都......”
說到此處,阮娘低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