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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4章 所寄非良人

鳳凰诏 狸子 4816 2025-07-08 14:11

  裴佑晟閉門不見。

  似乎笃定了我會來,在書房内沒出來。

  天氣陰沉,開始下小雨了,淅淅瀝瀝的,不大但是淋在身上,也總是很惱人。

  娃娃臉抱着劍站在門口,一看到我就如臨大敵,鼻子裡都能發出不屑的嗤聲。

  對我的敵意可以說是很重了。

  “長公主來這邊幹什麼,可别淋壞了身體,那可擔待不起。”

  娃娃臉陰陽怪氣的說話,嘲諷的話一連串的,尤其是那稱呼。

  他從來不肯承認我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巧了,我同樣也不肯承認。

  “他人呢,我要見他。”我權當沒聽到,說。

  娃娃臉更是不配合,“主子日理萬機,哪裡有功夫去管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好一個日理萬機。

  日理的是我陳家的天下,還是日理清繳我陳家餘黨。

  短短幾日,反攻登基,可真是好本事!

  “我要見他。”我再度重複,站在那邊不肯動。

  小雨逐漸的下大了,娃娃臉進去了一會兒,出來很不情願的跟我說:“還是回去吧,再站一晚上也沒用處,主子忙着呢。”

  “綠柚呢?”

  “裴佑晟。”

  我擡高了聲音,對着屋内的人喊道。

  我進不去,他出不來,那剩下的就隻有這個一個辦法了。

  娃娃臉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着我,嘴巴張合了幾下,幾次沒發出完整的音調來,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直接稱呼他的名諱。

  人人都怕他畏懼他,可是我不怕。

  左右我渾身上下就剩下這麼一條賤命了,我還怕什麼。

  “綠柚在哪裡?”

  我聲音比剛才更高,幾乎要刺破這擋着的木門,直直的傳進去。

  但讓我失望的是,他依舊不肯出來。

  “安王妃,您回去吧,您的侍女好好的沒事。”屋内出來一個人,比娃娃臉的态度好點,面無表情的說道。

  算是逐客了。

  裴佑晟的意思我很清楚,他閉門不見,一時惱我貿然行事,偷着逃跑。二是怒我動了她的心尖尖,還害得她昏迷不醒,不肯道歉。

  我的錯我肯認,但是不是我的錯,我一點都不想低頭。

  又站了很久,他依舊沒出來,娃娃臉都不耐煩了,“再不走的話,難不成要人擡着攆送您回去嗎?”

  “您可消停會吧,主子已經因為你的事情,操勞了幾日了,哪怕有點良心都不會這麼糟踐下去。”

  “輪到你說話了?”我聲音喊的已經很沙啞了,可不妨礙我冷聲打斷他的話。

  娃娃臉一下子愣住了。

  “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好歹我也算的上半個王府裡的主子,規矩怎麼學的?”

  他被憋的臉色都難看了,可我繼續淡淡漠然的看着他,分毫不留情的問身邊人:“你說,頂撞主子應當如何懲罰?”

  旁邊的侍女,斟酌了很久,才說話,隻是聲音越來越低,頭也是越來越低,快要低沒了。

  “應,應當杖責二十。”

  娃娃臉是徹底的黑了臉,咬牙切齒的說:“這是挾私報複。”

  “好啊,就算是挾私報複,就算是無理取鬧,沒人跟你說,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做分内的事情嗎,主子的話别插嘴,主子的懲罰乖乖受着。”

  我這話說的狠且高,就是要說給屋内的人聽的。

  可卻像是石沉大海,沒了聲音。

  意外之喜,反倒是娃娃臉被氣的徹底說不出來話了。

  站的腿腳都酸麻了,身上都濕透了,還是沒等到人,等到黑天,隻等到裡面亮起了燈,他這次是執意不肯見我。

  到最後娃娃臉都不肯跟我說話,大概是氣惱了,就站在外邊跟我憋這股火。

  “王妃。”

  身邊撐傘的侍女遲疑的問。

  我不緊不慢的擰了擰袖子上的水,“走罷。”

  紙窗的燈光似乎晃了晃,好像是有人影,我搖搖頭,大概隻是我的錯覺。

  顧玟岚醒來的時候,大概是三日後了。

  三日足夠颠覆很多東西了,我打聽到了綠柚的位置,卻沒法把她帶回來,唯獨知道的是她還安好。

  僅此而已。

  顧玟岚醒來的那天,禦醫和大夫都站滿了庭院,我趁亂去了偏院,那邊關着的是緒景陽,不知道還在不在。

  這段時間綠柚沒法送東西了,不知道他還活着嗎。

  我支開身邊的人,趁着這邊人不注意的時候,直接敲暈了,簡單粗暴。

  推開柴房的屋門,裡面的人穿着白衣服,但是上邊髒兮兮的都是皿迹和污漬,蜷着坐在牆角,正在發呆,生死未知。

  “阿鸾?”

  許久沒聽過的稱呼,從他嘴裡出來,也略顯生澀。

  原本俊俏的少年郎,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喪家之犬一樣的狼狽不堪,有些欣喜又有些赧然,“阿鸾……你怎麼來這邊了?”

  眼裡沒了那些恨意,緒景陽的眼睛看着還是和曾經的黑瑪瑙一樣,幹淨明澈。

  隻是終究還是隔了一層東西,我看着他,滿都是複雜,若是他壞的徹底的話,我也就能名正言順的不來看他,任憑他悄無聲息的去死。

  “為什麼呢?”我問。

  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問的是為什麼當初不信我?還是問為什麼親手射殺了我弟弟?抑或問為什麼現在又來幫我?

  何必呢。

  他像是才開始懂事的毛頭青年,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聲音很低,“是我錯了,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才會做出來這種混蛋事。”

  “我不指望能贖罪,隻是想說,如果你想走的話,我就帶你走,哪怕不要這條命了。”

  他誠懇的說。

  我往外看,看着那高牆累累,有些好笑,“你自己都插翅難逃,怎麼帶我出去?”

  “帶我出去之後呢?”

  “被他滿城追殺通緝還是說苟且偷生的過完這輩子?”我稍微歪了歪頭,說:“為什麼我要走,我走了她們的仇誰給報,你嗎?”

  “再用你百步穿楊的本事,再來一次刺殺?”

  我說服自己很久,可是情緒還是控制不住,依舊帶着那遷怒和惱恨。

  恨他當初一箭刺殺了陳啟擇,恨他為虎作伥,把我活生生的逼到這地步,更恨我跟他自幼長大,卻沒有半分該有的信任。

  所寄非良人,我還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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