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

　　「這是？悟道了？！」

　　張之維突然開口道，語氣說不上是激動還是高興，亦或是欣慰，還是其他什麼？

　　總之，無論何時何地，一向都十分沉穩的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要知道，就連當初張靈玉被他逐出山門時，他的情緒波動都沒這麼大過。

　　看著師父的表現，張若塵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聰明如他，也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並且就師父的態度而言，這件事不是差的，反而還是好的。

　　也不僅是好的那麼簡單，應該是好的不得了的那種。

　　短短數息之間，張若塵想了很多，嘴角也是越來越翹，強行壓都壓不下去。

　　最後秉持著想不通就不想的想法，滿臉好奇的開口問道：「師父，我這究竟咋回事？」

　　「您好像，開心的有點過分了！」

　　「哪有？」張之維下意識反駁道，可他那精彩的表情，卻完全的相悖著他所說的話。

　　見狀，張若塵也是趁熱打鐵，繼續追問道：「所以您看見了，那麼在我身上發生的，究竟是啥？」

　　「我感覺我自己對於這片天地之間的炁，自然界中的炁，有種莫名的親和感。」

　　「以前小時候，第一次接觸炁這個東西的時候，直到剛才，我對於炁的理解，都是控制和化為己用。」

　　「可現在卻莫名的感覺，它就是它，我就是我。」

　　「兩個本就不一樣的個體，卻莫名的有了某種融合。」

　　「我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看師父你的樣子應該是好的。」

　　「所以發生在我身上的，究竟是什麼？」

　　「當然是...」張之維剛要把答案說出口，隨後卻連忙把嘴巴閉上，強行的哼了一聲。

　　「沒什麼！」

　　「你隻需要知道，這是好事就對了。」

　　「至於其他的，順其自然就行，無需刻意的去追逐什麼。」

　　說完，張之維滿是後怕的，在心裡暗罵了自己兩句。

　　差一點，差一點就把答案說出口了。

　　如果他告訴張若塵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是悟道的話。

　　相當於是直接把張若塵的路給走絕了。

　　以後雖然還有上升的空間，但是卻不那麼大了。

　　但如果他一直不說，張若塵一直會去想這可能會造成某種心障。

　　但是如果能夠憑藉自己的努力去破除它，以及在破除它過後，自己明悟了最終的答案。

　　對於他個人的發展，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說不定，還能夠更早自己一步，窺探到那個境界。

　　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而張若塵呢？

　　在見識到師父顧左右而言其他後，也是摒棄了心中所思。

　　知道在師父面前，沒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可師父說的也沒錯，畢竟就自己的感覺而來，自己現在對於炁的操縱，要更加得心應手了。

　　以前吧，張若塵自己對敵，或是演練招式時，都是用自己本身身體裡儲存的炁。

　　用完就沒，雖然有著金光咒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運行可以恢復。

　　但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也就是在大戰過後的空窗期。

　　可現在不同了，就單單消耗而言，張若塵覺得自己同一個招式的消耗，能夠縮減到原先的三分之二。

　　不僅如此。

　　威力甚至還要更大一些。

　　至於大多少，張若塵就不知道了，畢竟現在也沒辦法試驗。

　　但是冥冥中卻有種感覺，不會弱就是。

　　至於其他的，想不通就先不去想，反正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不說別的，就說面前這一尊。

　　張若塵自覺自己再怎麼樣，也能夠活得比自己師父還長吧。

　　見張若塵不再糾結於剛才的問題，張之維鬆了口氣。

　　可隨後又想想，莫名又是想有些發笑。

　　隻能說自己關心則亂，鑽了牛角尖了。

　　忘了這小子從小到大都是個心大的。

　　不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的，以一種他都沒想到的方式，頓悟。

　　不僅僅是頓悟，居然還悟道了。

　　張之維笑著搖了搖頭，接著擡手一招，將此前隔絕周圍天地的法陣去除。

　　再次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窺視感後，看了一眼自家徒弟，徑直的走進了帳篷。

　　期間，沒再多說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至於為何不用傳音。

　　那是因為幕後之人的手段，就現在所得的消息來看，有些過於離奇。

　　縱使是他這樣的經歷豐富之人，也不得不防。

　　萬一對方有著什麼可以監聽的手段？

　　那麼此前商量的所有，最終便肯定會功虧一簣。

　　這並不是他們所想要的。

　　也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就像當初開的那場會一樣。

　　他們九人湊在一起就知道那個會議會被洩密。

　　隻不過自信於自己的手段，會議的內容是絕對不可能洩露出去的。

　　至於其它的，那便是因為能夠走到他們這一步的，都知道一個道理。

　　那便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任何一個不經意間的習慣性的下意識舉動，有可能都會造成整個計劃不可磨滅的破綻。

　　現在他們在明對方在暗。

　　明顯處於劣勢的是他們。

　　更別說，對方知道他們的實力有多強，還這麼故意為之。

　　那便說明，他們對自己的計劃有著很大的信心。

　　張之維不知道對方的信心從哪裡來，但是他知道，隻要自身實力夠強，任他一切妖魔鬼怪，如不退避，隻會灰飛煙滅。

　　可對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那對方一定有可為之的實力。

　　說實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讓張之維有著這樣的興奮之情了。

　　對，沒錯，就是興奮。

　　說起來可能會覺得好笑，但這就是事實。

　　要知道，他當初接受了師父的天師度後，借著天師度的秘密，達到了華國異人界，宣吹的一絕頂的高度。

　　當然，他的實力配得上這個稱號。

　　可是人人都隻看到了他這個稱號的好處，以及多麼多麼威風。

　　可是沒人看得到的，是他也在渴求，渴求能有人和他拼盡全力打一場。

　　這麼多年了，他遇見的人或事，國內國外也不少。

　　就當初納森島一行來說，他都沒使全力。

　　就想著能夠激起自己那顆沉寂的心。

　　當然，還是有例外的，比如張若塵的另一位師傅——艾薩克·塔伯。

　　能夠讓自己全力出手，且絲毫不落下風。

　　隻是可惜，兩人分屬於兩個國度，沒有辦法真真正正的幹一架。

　　這一點，無論是對於他還是對於對方來說，一直是這麼多年來兩人友情之間的遺憾。

　　可是現在，張之維隻是在想，希望對方不要也不是因為錯過了自己的戰力，從而謀劃的這一切。